非遗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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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伞"轮回,被遗忘的浪漫

                                                 聚"伞"轮回,被遗忘的浪漫

    福州的春天,总是伴着绵长的细雨。漫步于三坊七巷之间,不得不说,阴雨绵绵的坊巷真是“雨溅屋檐珍珠散,落入坊巷石缝间”。因为雨,因为油纸伞,这座细致清丽的城市多了些许爱情故事的浪漫氛围。在张爱玲的小说《十八春》(即《半生缘》)里,就有对油纸伞令人记忆深刻的记载。世钧与曼桢去郊外照相,忽降大雨,曼桢在小店里买下了一把纯蓝色的油纸伞。那把纯蓝色的油纸伞像极了顾曼桢的爱情,纯净、淡雅,略带凄清孤冷,在喧嚣浮华的都市,反倒令人眼前一亮,为之怅然。更有余光中的《六把雨伞》,伴着“音乐”,在“遗忘”后“记忆”起“亲情”和“友情”,最后化为“伞盟”,倒真是“三十六根伞骨只一收,就收进一把记忆里去了”。

如果说苏杭的油纸伞带着点断桥残梦的遗味,终释怀不了白素贞与许仙的柔情怨影,那么福州的油纸伞则带着青石板的坊巷情怀,这多少要归功于戴望舒的《雨巷》,油纸伞、丁香、雨巷,三意象定格于人们的记忆里,成为浪漫与古典的代名词。在逝去的诸多年华里,油纸伞装点了许多情窦初开的少年们的梦,额外增添了人们对美与艳遇的期许。

即使没有丁香姑娘,老福州们在走访亲友的时候,忽逢大雨,主人们总是习惯把一把油纸伞塞到你怀里。雨能传情,伞就是媒介。两人共撑一把伞,伞下的天地虽小,充满了两个人的情谊。很多人觉得“伞”与“散”同音,但事实上伞是聚合和散开的统一,有聚才有散。制伞老师傅曾说过,一把真正好的油纸伞,应该能聚合散开3000多次不会坏。如果是一份爱情,3000多次的聚聚散散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呢?


纸伞

『伞下的学子 ——严磊』

在南后街的非遗博物馆门口,我们时常会看到白墙青瓦围绕的青石地上绽放出的一道道绚丽多姿的花骨朵儿。这便是那位欲重拾福州油纸伞的80后创业小伙严磊的摊位。从2010年到2012年,两年间严磊已从一默默无闻屡吃闭门羹的年轻小伙成长为如今坊巷间无人不知的油纸伞供应商。

传说,在福州油纸伞业,能够独自完成一把油纸伞的所有工序的人也就只有严磊一人。在福州的旧日子里,油纸伞可是有讲究的,油纸与“有子”谐音,寓意多子多福;伞架为竹,寓意节节高升;外形为圆,寓美满团圆;桐油工艺,镇宅辟邪。一把油纸伞所包含的功夫活是手工艺人们一点一滴削出来、磨出来、涂上去,没有半点折扣。

     在游人如织、古意盎然的南后街,在黛瓦粉墙,飞檐漏窗间,撑着一把油纸伞清幽漫步,任谁都会引起怜爱之心。可热闹都是暂时的。严磊依然是寂寞的。就像逐渐消失不见的雨巷,也不再有丁香姑娘打着油纸伞漫步青石街上。逐渐被淡忘实际用途的油纸伞渐渐成为装点居室,怀旧的物件儿。每逢雨季莹洁剔透的雨丝撩起内心深处久违的情愫,在坊巷间的油纸伞总能晕染出点点惆怅。绵密而落的雨滴落于伞面上幻化成满地的琉璃,清澈地影印出一个个别样的风华世界。